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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于赏月无甚趣味,赏雪赏雨也是一样,因为对于自然还是畏过于爱,自己不敢相信已能克服了自然,所以有些文明人的享乐是于我颇少缘分的。中秋的意义,在我个人看来,吃月饼之重要殆过于看月亮,而还帐又过于吃月饼,然则我诚犹未免为乡人也。
——周作人《中秋的月亮》
曹袁琴是农场卫生所里的护士。我记不得她的长相,只记得是阳光灿烂下模糊的样子。大抵是白褂、白帽,帽子下露出一些染黄的烫卷的头发来。
我没怎么见过她,到了农场我就很少生病了。
妈说我很小的时候,病是很多的,天天躺在疗养院的卫生所里挂吊瓶。小孩子挂吊瓶要在头上扎针,妈说当时我三天两头地挂吊瓶,头上没什么好地儿了。
妈还说我的嗓子就是那时候吃药加哭喊给弄哑的。
就这么,我的病在很小的时候生完了。到了农场就再没有病可生了。
妈跟曹袁琴关系不错,一部分应该是二伯的缘故。之前二伯在卫生所当大夫,妈去卫生所,自然和曹袁琴有了交集。后来二伯调去城里,这关系却交下了。
每年玫瑰花开的时候,妈总能摘回好多来。
卫生所是建在一个台子上的独屋。在那台子上,除了屋子的地方,就种着玫瑰花。这花不知道是谁种的,但既然是在卫生所边上,那几年开的花也就是了二伯的。二伯去城里,花成了曹袁琴的。她把花摘下来,分给她要花的朋友们。等曹袁琴也走了,这花就是下一个来卫生所的人的。
妈把玫瑰花摘回来,不知经不经过处理,装在蓝顶盖、棕黄身子的半透明的瓶子里。等到烙月饼的时候,馅里放一些,有一种馥郁的花香。妈做的月饼是硬壳,馅也是硬硬强强的,有花生、葡萄干、红绿丝子,好像还有红糖,反正都是香甜的东西。
我不爱吃甜食,这月饼我却是吃的,还常常吃得很多,吃得胃里泛酸气。
中秋节我们家吃月饼,不赏月,好像也不团聚。我们家不大过这些节,弄得后来我总觉得什么中秋端午的,有种风雅得造作的意味。吃吃月饼也就过去。这月饼平时也可以做,做起也不麻烦,只是没凑上过节,妈也就想不起做。等到中秋,和上油面,拌上馅儿,模壳子里一按一倒,平底锅里一烙,便出来了。
这月饼只是个吃食,没什么跟节日呼应的意味,凑着做一下。
对这些节日,我们家兴味是很淡的,凑着热闹过一下。冬至吃饺子,也就吃,倒不是怕不吃冻掉耳朵,只是觉得过节了,便吃一下。端午节吃粽子也吃,我不爱吃就不吃,没那么多讲究。其他什么节日,往门上插柳条,插上后忘了拔,便干在门上了。除夕看晚会,看了也就睡了。不放鞭炮,一是危险,怕迸着孩子,二是也没什么欢喜得值得鞭炮连连的事情。
吃月饼的时候,天就冷下了。有时候妈会熬一些糖核桃给我们吃。每年的第一次都是兴奋的,花一下午,搬个小板凳,拿个小榔头在那儿砸核桃。核桃是从外爷家用麻袋装来的,很好的野生核桃。家里有很多吃食是从妈的老家拿来的,木耳是木头上自己结的,蜂蜜是外爷养的蜂产的,栗子是树上野结的。我那时没吃过不好的,没什么好的概念,也就吃。后来搬去城里,吃了城里的木耳、蜂蜜和栗子,才发现那确真是好的。
好核桃砸上高高一碗,端给妈,妈把糖(或许还有蜂蜜)熬成糖浆,核桃倒进去。刚出来核桃还是很烫的,抢着吃一两口,烫得嘴里也是种舒服。等凉了,核桃还有一大块,兴味也就淡了。就不爱吃了,觉得甜味里有股涩苦味,是核桃的细皮的关系。
我对糖核桃本就兴趣不大,起初是太久没吃,兴奋地砸满满一碗。待做出来一尝,是前一年很熟悉的味,熟悉感一上来,也就不爱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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